千人一面

叹封【拾间】

如题,我是按照拾间这首歌写的。如果看不懂,就去听歌吧,OOC预警! 叹封加极微量伍封

深渊,焦土。时间的缝隙,遗忘之所在。魔鬼的庇护所,凝聚着诸世之恶,邪恶的源泉,只待择人而噬。在这里充斥着真实与虚假,无人分辨。

真实?谎言?哪有那么明确的界限?——谎言说上一千遍,就成了真实。真是个适合我的地方。封不觉笑了笑。这样的地方,天生就适合我这种生于黑暗,又堕入黑暗的人了。

倏地,他又想起那个阳光般耀眼的人来。他是暗夜之烛,引来了扑火的飞蛾。

封不觉行于黑暗,却不可避免地为光明所吸引。只是这一次,他没能运筹帷幄,决胜千里,却搭上了自己的一颗真心。

呵,这可真是太狼狈了。封不觉自嘲着,眼中却又浮现出那人的面容。他叹口气,重又在脸上挂出笑容。

时至今日,王叹之依旧分不清封不觉的坦诚与欺瞒。那人天生就擅长于此——他用真假难辨的话语织出黑白的迷局,将王叹之困于名为猜忌的囚笼,又加以信任为名的枷锁。曾经的回忆变成了梦魇,一遍遍重复上演。恍惚间,王叹之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,他仿佛看到了封不觉背对他,面向深渊的身影,决然而洒脱,置生死于度外的风轻云淡。

在王叹之记忆中的封不觉,嬉笑怒骂,好似阅尽千帆,又似乎任何事都不被他放在心上。他曾经翻手为云,覆手使得天下都为之倾覆。王叹之曾希望与他并肩而行,一世白首不相离,但现在却只能在破灭的幻梦前奉上烈酒和苦忆。


算计人心的本事其实是一柄双刃利剑,伤人伤己。封不觉想着。他能看出他人的真实面目,但却又不得不忍受着他们脸上虚假的面具。假作真时真亦假,封不觉低低地笑了两声。

“给本大爷滚出来,伍迪。”

“嘿嘿嘿,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

“很久之前。”封不觉简略地回答道。

“嘿嘿嘿,看来我还是隐藏得不够好”金发的恶魔摊开手,摆出 一副惋惜的姿态。

“我一直都是你的棋子,不是吗?”

“嘿嘿嘿,该说不愧是封不觉 吗?不过不止是你,王叹之也是啊,嘿嘿嘿,你会怎么做呢?”

封不觉脸上显出怒容,“放过小叹!”

“嘿嘿嘿,那可不行。你们两个可是这场戏的主角啊,又哪有提前退场的道理?”

“恶魔的交易罢了,你想要什么,尽管拿去。只是别再牵扯到小叹了。”

“即使那需要你付出灵魂,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,再也得不到他的理解也在所不惜?”恶魔少有的收敛了笑容,有点严肃地问。

“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答案了吗?为什么还要问?反正我也厌倦了这个世界,这样不是很好吗?还能用这最后的时光换得小叹的安宁?”封不觉的脸上却还带着轻松的笑容,似乎说出那些话的另有其人。


王叹之觉得现实似乎是一场大梦,他身陷命运的泥沼,身上捆缚着锁链。封不觉对他的隐瞒,似乎在暗示着现下的结局。他们产生隔阂,分道扬镳。不愿相见,不能相见。

那种虚假的感觉愈发强烈,像是一个拙劣的画工用画笔扭曲了事实,现实和梦境,信任与背叛,交织成一片深邃暗沉的海,沉浮着他不愿知晓的真相。

似乎有人在暗中阴笑,欣赏着他的痛苦挣扎。


深渊,焦土。弥散着血与火的气息。封不觉又一次被身躯上的疼痛唤回神志。他伸手扶上胸口,那颗疲惫的心脏仍在尽忠职守,供养着这具残躯,苟延残喘。他从嘴里挤出一声冷哼。



王叹之没来由地一阵心慌。似乎有什么久远的羁绊被切断了,彻彻底底的。黑暗向他笼来,在他心中掀起一阵狂欢。

“你是谁?”王叹之望着那个不请自来的人。

“嘿嘿嘿,这不重要。我给你带来了一份礼物。”

“先别忙着拒绝。你看看就知道了。”恶魔先一步堵住了王叹之拒绝的话。

那是一具水晶的棺材,内中沉眠着那个王叹之思念的人。

回忆在他心中千回百转,那个名字却梗在喉头,怎么也吐不出口。回忆化作了烟沙,乱了他的眼,迷了他的心。他们是命运这折戏的演员,粉墨登场,身不由己地唱下早已结束的剧本,唱出喜怒哀乐,悲欢离合。悲伤在他的上方盈成了湖海,他在湖底近乎窒息。



伍迪再见到封不觉的时候,那个男人依旧一身邪魅猖狂的恣意,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。

“嘿嘿嘿,真不愧是“无觉无惧轻生死,非神非鬼似疯魔”的疯不觉啊。可曾有过后悔?”

封不觉摇摇头,缓慢,但坚定。“不,我不后悔。在我把他推离身边的那一刻起,我就再也没有后悔的资格了。”他苦笑,笑容满含怀念。



王叹之这才望穿在光阴深处那人背负的深重苦寒。但现下那人却化为碎片在风中飘散,零落。寻不见他的笑魇,和那句“此生长相守,白首不相离”的誓言。王叹之跪倒在棺椁边,一时痛哭失声。

他又忆起封不觉暗红的眸光。那是血与火的馈赠,独属于恶魔的珍宝。是蛇群守卫的宝石,美丽却危险。蕴含着永夜的深沉,岁月的苍凉,又兼着清风的潇洒,浮云的自在。

王叹之移开棺盖,握住了一只冰凉的手。那只手失去了活着的色彩,以一种它从不会的方式低垂,上面交错着细碎的伤口。他的记忆中还有这只手的样子,他能不假思索地数出上面的掌纹,但那又有什么用呢?

他捧起那只手,贴近自己的脸颊。但那人再不会睁开眼,再不会有人轻抚他的面颊,叫他一句“小叹”

夜色逐渐附上两人的身躯,像是恶魔的轻翼,冷眼旁观着这场悲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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